饭饭配咸鱼

当路明非睁开眼睛时，他的耳边是深奥的龙吟，剧烈的飓风在空中割出一道又一道裂缝。

路鸣泽飞在半空中，他那双骨翼拍击着虚空，龙鳞几乎满布了他整张脸。

“来啊，哥哥。”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四周同时响起。

路明非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正握着七宗罪的懒情，而傲慢则在路鸣泽手中。 路鸣泽脸上也不再是讨好，无奈或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表情，取而代之的是无情，暴戾，以及高高在上的漠然。

路明非打了个寒颤，此时的路鸣泽看起来就像一条真正的龙，一位王。路明非曾在被附身后自己脸上看见过一模一样的表情，区别只在于现在面对的是他自己。

这就是最后了。 他默念着，握紧了手里的懒惰。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懒情从他手里滑落。与此同时，傲慢狠狠刺穿了他。

“哥哥”路鸣译幽幽地说他手里还紧紧握着傲慢的剑柄，路明非发现他们现在靠得极近，近到他能看清路鸣泽脸上龙鳞的纹路。

“我就知道哥哥没法下决心。”路鸣泽古怪地笑了笑，“喂,现还在在犹豫什么呢，权和力都被摆在了你面前，而你却只能在我的剑上当个串烧。”

“没办法啊，”路明非吐掉口中的血，“你看我这一生就是个烂人，直到最后了也不想当个什么龙王，连救世主也没法当，要是换一个人在我的位置上不知道比我好多少倍。”临死前都忍不住要说烂话，路明非想。

“但是他们都不是你啊，哥哥……”

路鸣泽拔出傲慢，从刚才起就一直有子弹射到他身上溅出一连串小火花，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剑，空间的飓风都因为这一瞬间而暂停了，下一秒，他把手中的剑投掷出去。

路明非愣了一下，但他立刻就明白过来，“诺诺！”

枪声停止了，可以看到那位红发女子丢掉手中的枪想换上火箭炮，但她被身旁的人打晕了，一众人向空间外撤离。

路鸣泽静静地看着，并未阻止。

“你看啊，哥哥。”路鸣泽飞到路明非身前，“有什么用呢，到最后也不会有个女孩在等你，不管你是死在这里还是凯旋归来。”

路明非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，他被剑钉在了用青铜做的十字架上动弹不得，但他还是从口中挤出声音

“去你妈的…有哪次…是有女孩在等我的。”

“好像也是啊，哥哥你真惨。”路鸣泽再次拔出剑，路明非从半空中甩落在地。

路鸣泽也降落下来，他抬起路明非的头，紧紧搂着他，像是在抱着一件稀世珍宝。

“杀死了那些龙王的不是你啊，哥哥，但只要你杀了我，你就杀死了那些龙王，你就会是…最强的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路明非轻声说。

“为什么你就那么固执呢？”他放开路明非，张大双手仰头看着天空，“这样就不够完美了啊。”

路鸣泽伸出双手紧紧拥抱住路明非，“你会成为……”路明非猛然发现懒惰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手中，它的另一头从路鸣泽身后穿出。

路明非醒来时，路鸣泽正蹲在他身旁，百无聊赖地用狗尾巴草逗弄他。

“晚上好，哥哥。”

“我……靠。”

路明非想起来了，原本他是在卡塞尔学院和大家庆祝中秋节的，凯撒老大包了三家米其林的厨师，诺诺穿了一条红色的长裙在和苏茜跳舞，杀胚师兄居然和苏格尔拼酒。

正欢乐着呢，他就被这家伙扯进梦境里了。

一望无际的大海中闪着细小银光，月亮挂在漆黑的夜幕上，很大，很圆。

一阵凉风吹过，路明非打了个喷嚏。

“哥哥你真厉害啊，在我这都能睡着。”路鸣泽歪着头，“梦见了什么好事？”

“滚滚滚，看见你就没好事，大人的事别管。”

“真伤心啊哥哥，”路鸣泽耸了耸肩，“亏我在中秋节的时候特意跑来找你，连月饼都没吃上。好吧，既然哥哥不想见我，那我就麻利滚蛋啰。”

“喏。”路明非转过身，随意地挥挥手，“行了行了就这样，无事退朝吧。”

路鸣泽张开手，手中是一个用锡纸包着，加了很多黄油的四不像月饼，一看就知道出自于卡塞尔校工之手，不用尝都知道会很腻。

“中秋快乐，哥哥。”